师者的“沉思”
——读《沉思录》有感
十一学校一分校 王双贝
盖瑞·威尔斯曾于《纽约书评》说:“1992年,我问克林顿,除了《圣经》,哪本书对他影响最大。他略微沉思了一下,回答说:‘玛克斯·奥勒留的《沉思录》。”
温家宝总理说:“这本书天天放在我的床头,我可能读了有100遍,天天都在读。”
《沉思录》是梁实秋最推崇的作品,1958年,梁受林挺生嘱托,开始翻译罗马哲人皇帝玛克斯·奥勒留《沉思录》。梁自称选择的译本最忠于原作,保持原作风格,堪称“人格修养之借镜”。读梁译的《沉思录》大师之风拂面沁脾。
《沉思录》不是小说,不是散文,没有情节,没有结构,而只是一个个 “简短、甜美、忧郁和高贵”的句子,她如似呓语却直指本心,从而使人得悟于“为人处世律己待人之道”。
我是一名普通教师,却也承受着“传道、授业、解惑”的职责。我是一名语文教师,更重视为人师者与其生者之间的心灵交流。恰如苏格拉底说的“真正带给我们快乐的是智慧,而不是知识”,教师的定义不能仅局限于“教知识”,而应有更为广泛的所指。读《沉思录》,我如获至宝,在《沉思录》中“沉思”,在《沉思录》中成长,我怡然自得。
人们常以“桃李满园”来形容老师的学生之多,一届又一届,总有接触新生的时候。每每这个时候,我总会想起《沉思录》中的一句:“塞克斯都有一种能使自己和所有人欣然相处的能力,以至和他交往的愉快胜过任何奉承,同时,他又受到那些与其交往者的高度尊敬。”与学生分享如何与人相处的良好心态,何其快哉!向哲学皇帝的父亲学习与人相处的最佳境界“使人感到惬意且毫无损人的装腔作势”。恪守“师道尊严”的教师们,面对学生总会放不下自己为人师长的架子,却没想到师生之间却筑起一层隔离墙,无法心心互通,真情交流。接新班时,我总爱自我介绍:“我姓王,名双贝,字贤。成者为‘王’,败者为‘寇’。王者有霸气但不矫情,以德服人方为上。我更愿意做一名‘贤者’,力争做一名‘德才兼备’的贤者,确切的说‘德’与‘才’是我为师的两个致胜法宝,说白了就是我的两个‘宝贝’!”奥勒留贵为古罗马皇帝尚且如此谦卑,何况我们为人师者,更应该凭借自身的道德品格使生警醒,谨防简单说教,而是以身为范,以尊重和柔情使学生感到愉悦,同时让他们明确自身的义务,又能享受生命的喜悦。
身为班主任,常常要为如何建设一个团结健康的班集体而苦煞心思,何况“独生政策”滋生了很多“自私分子”,以致“灵魂的工程师”也常为此摇头皱眉。然而班级建设的核心便是如何培养学生们的“合作精神”了!奥勒留说得好:“我们天生要合作的,犹如手足、唇齿、眼睑。”一个小小的班集体就象是一个小社会,每一个人都同样的重要,“每个人都是有价值的”。与哲学家们常提到的“存在即合理”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是奥勒留的精彩言语:“无意义的展览,舞台上的表演,羊群,兽群,刀枪的训练,一根投向小狗的骨头,一点丢在鱼塘里的面包,蚂蚁的劳作和搬运,吓坏了的老鼠的奔跑,线操纵的木偶,诸如此类。那么,置身于这些事物之中而表现出一种好的幽默而非骄傲就是你的职责,无论如何要懂得每个人都是有价值的,就像他忙碌的事情是有价值的一样。”如此,将这种观念与学生分享,让他们明白,自我只是集体中的一分子,世间万物自成系统,我们不应该以自我为中心,既然每个人都具有价值,那么我们就该学会尊重别人也爱惜自己。多看别人的优点,少盯着别人的缺点不放。要做到这一点就得学奥勒留所说的:“观照内心。善的源泉是在内心,如果你挖掘,它将汩汩地涌出。”
作为语文教师,唯有博学强识方能灵活驾驭课堂,坐镇三尺讲台,让学生信服,让学生因敬佩你而爱语文学语文。然而,语文教师不应是绣花枕头,更不要虚有学问的外表而丧失自己的理想。文学是清淡的,教师是清素的,没必要过分包装自已的学识。在努力成为一名成熟的语文教师的成长史中,我也曾迷失过方向,是奥勒留的经典话语让我理智:“不要分心,不要虚有学问的外表而丧失自己的思想,也不要成为喋喋不休或忙忙碌碌的人。同时也欢乐吧,不寻求外在的帮助也不要别人给的安宁。这样,一个人就笔直地站立,而不是让别人扶着直立。”是的,摒弃外表让人眼花缭乱的光荣和浮华,追求心灵的提升、井然有序、目标明确,坚守“传道、授业、解惑”的职责,这才是一个语文教师要做的事。
不管你是不是班主任还是语文教师,在一日复一日看似简单却复杂的教学工作中,繁重的备课任务,批改如山的作业已惹得你心烦意乱了,如果再碰到一些特别烦心的事总会难以控制而“火山爆发”。常听学生私底下谑称老师为“母夜叉”、“母老虎”,言语中含有畏惧之情却也颇为贬义。而此时我们也要如奥勒留一样学会反思:“马克西默斯已习惯于仁慈的行为,随时准备宽恕,避开所有错误。从拉斯蒂克斯,我领悟到我的品格需要改进和训练。从马克西默斯,我学会了自制,不为任何东西所左右。”学会制怒,懂得宽恕,没有不可原谅的“学生”,先省察自己,再对待别人,让德性之花开放于教学之园。我认为这便是师生“和谐”的真正蕴意——和衷共济,协调和睦。
……
一本书、一辈子。一句话、万种情。正如粱实秋所言:“进入时间的深层,生命便会呈现它的全部生动。”读《沉思录》亦如口含橄榄越咀味越浓!朋友如果你是初读者千万别指望能够从此书中获取猎奇的快感;朋友如果你已经读了几卷千万别半途而废,静下心来,舔渎烦燥的心际,相信你能自如走进自己的内心世界,从窥探到洞察是如此的顺当;朋友,如果你也是一名教师,相信我,《沉思录》准会成为对你教师生涯影响最大的一本好书、益书、一本不可或缺的人生导读书。